奇怪的鹦鹉增加了

孤寂的世界

つ不要脸地拿初一的作文来蹭活动了 ̄□ ̄||,不知为什么一直很喜欢这个故事

つ本来想说黑历史的,但是为什么快四年了我的写作水平不进反退了(?)

つ那个时候还没回HP的坑,人物起名纯属巧合(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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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蓝得发黑,点缀着稀疏的几颗银星。苍白的满月,如一只孤寂的瞳仁,默然注视着广袤的荒原。

远处,绵延的丘陵上,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点。那黑点慢慢地向近处挪动。是一个机器人。

它看起来走了很久,浑身沾满泥土,防锈层部分已脱落,裸露的地方有着斑斑点点的红褐色锈迹。它的胸口处,似乎印有一行红色字母,但磨损大半,早已看不清了。机器人的背上,背着帐篷、备用电池等行李。这让它有些步履蹒跚。它就在这样走着,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踏着地面,孤独如天上的满月。

机器人没有名字。甚至连编号也没有。应该说,它已经忘记战前有关自己的一切了。它只依稀记得,自己好像来过这里,可又觉得从未到过此地。但微弱的GPS信号告诉它,这片空旷的荒原,正是从前自己走过的那个地方。

“这儿原先是草原……”它想。脚下,干燥的沙土。还是干燥的沙土。

机器人知道,是战火让这里死寂的。可它既没有感到悲伤,也没有觉得遗憾。甚至连感慨也没有。它的程序中只设置了学习功能,并没有关于情感的设定。

风叫嚣着卷起烟尘,又哀号着离去。

机器人仍向前走着。它要赶路。距离下一个补给站还有200千米,在那儿它可以领到几块备用电池和一顶新帐篷。再往下走1000千米,就可以到达主城。机器人不知道主城究竟是什么样子,但它知道,在那里,可以得到一间免费的公寓与不间断的供电。到了那儿,会活得不那么辛苦。

空气变得有些冷了。在低温中行进是极费电量的,因此机器人决定休息一晚再启程。它搭起军绿色的帆布帐篷,生起一堆火,借着火光掏出一张纸张泛黄,边缘破损的地图,核对好行程,准备待机。

火焰舔舐着枯树枝,发出欢快的“剥剥”声。遥远的地平线处“轰”地炸响,升腾起几团小型蘑菇云。这场骚乱与过去几十年的相比可谓微不足道。那场漫长的混战,使得超过半数的人类与机器人被炸成细小的碎块。现在,活下来的大多数都累了,只有少部分还在开战。这些战役,让原本就存在隔阂的两种智慧生命,相距更远了

机器人对此已习以为常。它调出爆炸方位,记下坐标,然后进入待机状态。发生小规模战争的地方,通常会遗留一些军用物资;运气好的话,说不定会捡到电池、火柴什么的。

不知过了多久,天边有了一丝白色。空气变得潮湿,在帐篷上凝成一颗颗透亮的水珠。

机器人醒来了。它为自己更换了一块备用电池,拂落帐篷上的露水并将它卷起,用力将其扛起,背在背上,向昨夜那个升起蘑菇云的地方走去。

朝阳一点点跃出地平线,殷红的光像给一切镀上了铜。

大约过了二十几分钟,机器人来到了一个小型的人类村庄。显然这里已经被毁,房屋被烧得焦黑,街道上空无一人,地上散落着一些坦克与军用机器人的残片。

机器人捡到了一块电池,它将这块黑色的长方体小心翼翼地与其他几块备用电池放在一起,它继续往前,想找到更多的东西。

一个巨大的青色钢油桶挡住了去路。

这个庞然大物引起了机器人的注意。它缓慢地绕到桶口,发现油桶盖子已经不知所踪,油桶里一片漆黑,似乎是空的。忽然,机器人发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反光。它趴下身来,仔细看着里面——

一双眼睛,准确地说,是一个人类正盯着它。机器人与这双眼睛对视了很久。

末了,一个小男孩从桶中爬了出来,他身上满是黑色的油污,看不出皮肤和头发的本色,唯一能认出来的,是他清澈的蓝眼睛和洁白的牙齿。

“都结束了?你……看起来不像敌军的军用机器人。”男孩的声音有些发抖。

“结束了。”机器人点点头,他的声音不是很生硬,但极苍老,像大漠中的沙砾。

“还有别的人类活着吗?”

“这村子里似乎没有了。”

双方又对视了一会儿。四周静得令人生畏,只有风穿过残垣发成的嘶哑啸叫。

“你看起来是个赶路者——你要去哪儿?”

“主城。知道我们的主城吗?”

“知道。你们机器人的聚居地。”

男孩停顿了一下。

“……能带上我吗?”

“你不怕被其他机器人杀了?”机器人没有在吓唬小孩。它知道,现在的很多同类,都仍对人类怀有戒心。它们不再去进攻人类,可当人误入它们的领土时,很多时候都会被残忍地杀害。

“……那也比待在这里等死好。这里太安静了,安静得让人害怕……”

机器人不知道什么是害怕,可它答应了男孩的请求。它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如此快地作出决定。

“我叫布拉德,你叫什么?”

“我……没有名字。”

“是人是机器人都该有个名字——我给你取一个吧。叫霍普怎么样?”

机器人点点头。

布拉德从油桶里掏出一只脏兮兮的背包,里面装满了东西。

“走吧。”

“你包里装的什么?”

“食物——还有水,它们对我就像电池对你一样重要。”

这时,金色的阳光穿过废墟间的缝隙,在地面上投出一点点刺目的白光。

由于有布拉德同行,霍普的旅程慢了很多。不过它觉得这没什么。“有个伴儿真好,不然总是感觉少了些什么。”它想。

这个时候,夕阳抛出最后一点橙红的光,沉入地平线,晚风变得柔和。天边残余的一抹晚霞将两个行进者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。

“你从哪儿来?”

“一个你肯定没听过的地方。”

“一路上经过了不少战区吧?”

“不,我觉得战争快结束了。”

“快结束了?”

“快结束了。——应该吧。”

“真不明白那些人和机器为什么要打打杀杀的。好好地在一起不是很好吗?”

“我也不明白。”

“你肯定没法待在我们的主城——那里没有……食……物和水。”霍普很费劲地说出那个新名词,“到了那儿,你要怎么办?”

“我听说主城西侧10千米处有一个人类城市。”

今夜的星星比昨夜多,有如许多只小眼睛,遥望着荒漠中唯一的两个活动的物体。

他们途中经过了几个村庄,还走过了补给站,可是都静悄悄的,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——它们都被毁了。布拉德与霍普在倒塌的房屋中拾到了很多电池,还有几包压缩食物和一些瓶装的水,可是没有发现一个活着的东西。

霍普和布拉德缓慢地走着,烈日的强光刺痛了他们的眼睛。

除了二人的脚步声和布拉德微微的喘气声,这广大而空旷的地面竟然没有任何声音。

“真是一个没生气的世界!”布拉德有气无力地喊道。

“我们马上就要到主城了。”

起风了,布拉德卷曲的头发被微微吹起。他的眼睛忽然放射出奇异的光。

“霍普!”

霍普缓缓抬起头来。“什么?”

“快看!”

远处隐约浮现出高楼大厦的轮廓。

“主城,是主城!”布拉德有些嘶哑地叫道。

他迟疑了一两秒钟,随机撒开腿,向着主城的方向跑去。

天变得阴暗,大团的灰云翻滚着,响起了殷殷雷声,没过一会儿,豆大的雨滴开始降落。

白蒙蒙的雨雾之中,回荡着布拉德的欢呼声。

……

“滴答——滴答——”主城灰黑色的高楼,像一柄柄利剑,无声地刺向碧空。水沿着楼房的窗檐滴落到地面,发出清脆的声音。

街道上,停着一些自动驾驶汽车。它们就那样安稳地停着,好像它们的主人才刚刚离开。

布拉德和霍普找到一间旅馆,里面也是空无一人。走廊显得有些阴暗,直到布拉德按下门边的一个开关,灯一盏盏地亮了。

两人走进一间房间。被子和床单铺得很整齐,上面积满了灰尘。布拉德深吸了一口气,向床边的台灯灯罩吹去。

尘埃迅速地飞起,然后融进暖黄的灯光里……

……

……

霍普摇晃着身子,走进房间,布拉德坐在床上,抬头看着他。

“怎么样?有人吗?”

“人类聚居地也没有任何生命。”

“你是说……我们是这儿唯一的生命了?”

“有可能吧……”

布拉德愣了几秒钟,竟大笑起来。

“哈哈!唯一的生命……哈……我们……哈哈!竟然成了这里唯一的生命……哈哈哈!我们走了这么久……哈哈……哈……”

他的笑声,一声比一声悲凉,最后变成了哭声。

霍普默默站着,一言不发。

夜里,霍普待机前,试探着叫了布拉德一声。

没有反应。

“嘿!还好么?”

没有反应。没有回答。

霍普打开灯。布拉德蜷缩在床上,脸色发紫。它赶紧上前,探了探布拉德的前额——

如火般的滚烫。

霍普使劲地摇晃着布拉德。过了很久,后者才微微将眼睛睁开一条缝。

“霍……普……”

“布拉德,我在。”

“走……走……出去……”

“什么?”

“……出……出去……出去找……找……”

布拉德合上了眼睛,脖子耷拉下来。

“布拉德!布拉德!”

然而等待他的,却是一片沉寂。

风夹着沙子,打在霍普头上。它握着一把不知从哪儿找来的铁锹,挖着脚下的土。

它挖了很久,才挖成了一个浅浅的坑。

这时,霍普的动作突然慢了下来。

它看见了一棵草,一棵细细的,有些发黄的草。但那确实是一棵草,长在坑边。

它转身,将布拉德轻轻托起,又转过来将他放了下去。

它开始填土了。

霍普的动作很慢很慢,想要避免土把小草压住。

黄褐色的土,被铁锹铲起,又徐徐落下,如一层细密的幕布。

……

霍普无言地伫立在微拢的土丘前。

过了一会儿,它转过身,走了几步,又回头。

似乎又过了很长的时间,霍普扭过头,离开了。

狂风吹啸,那棵坟前的草不住摇曳,好像是对男孩的一个小小的纪念品。

为了忘却的纪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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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位主人公起名简单粗暴:霍普(Hope),原本有一句对话是布拉德告诉他“在我们的语言里这代表希望”,因为不明原因删掉了。

布拉德听起来有点怪,其实是Blood直接音译过来的hhh。最先设计的情节是在途中两人遇到了机器人的据点,但对方对人类并不友好;霍普想努力把布拉德伪装成同类,却在马上离开当地的时候被识破,男孩被杀,夕阳下的沙漠表面被晒得通红,沙漠之下的沙子也被血染得通红。不过最后因为某同学的建议,改成了这个更为致郁也更加开放的结局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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